书法,是中国传统艺术中最为形象最为传神的瑰宝,它的一笔一划涵盖了五千年华夏历史的文化轨迹,它的笔走龙蛇正是中国文人书生意气的深刻迸发,直至发展到今天,书法仍是高居雅舍所不可或缺的一种表现形式,不少人家中都会悬挂一幅雅致典美的书法作品。然而最近书法乱象却愈演愈烈,以“射墨”为代表的所谓的一批“书法家”,正在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创作方式博取人们眼球,哗众取宠。相较于“射墨”,另一种书法现象却更引人深思,被称为“吼书”,即创作者在书写的同时大吼大叫,手中的笔随意划拉,写出的作品不堪入目,然而他的追捧者却甚众,这是为何?

  曾翔,一位另类的书法家,以写“丑书”闻名,就是他发明了“吼书”。通过网上流传的视频中看,曾翔在创作时要么手持五六根毛笔,要么双手握着一根非常粗的毛笔,他将毛笔蘸满墨汁,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毛笔在纸上拖拽出一道道伤痕,而且是随意挥之,丝毫不讲究布局和章法,淅淅沥沥滴落的墨汁也不管不顾,最后写出的字却根本认不出是啥。按照常人来看,曾翔这或许都算不上书法,只能算是信手涂鸦,因为每个会拿笔的人,都能照葫芦画瓢来上几幅“吼书”,且写的不一定比曾翔差,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追捧他呢?

  从视频中看,每当曾翔“划拉”完一幅作品,现场的人就是一阵鼓掌与欢呼,甚至有直播节目直接请他现场直播写“吼书”,看直播的观众亦纷纷叫好。这究竟是现代艺术进步了?还是说我们的审美退化了?在解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有必要先对曾翔其人做一下了解。曾翔,不是江湖艺术家,他是名副其实的书法家,在剑走偏锋之前,他是传统书法当之无愧的优秀传承人,作品非常正经,曾多次入选全国书法文化展。然而随着艺术思想的大变革,曾翔不断尝试挑战传统书法的优雅底线,开始书写各式各样奇怪而又丑陋的书法,“吼书”只不过是其中大众比较熟知的一种。实际上,不是曾翔书法写得丑还有人捧,而是因为有人捧了他才有资本写得丑。

  成名已久的曾翔,不再希求于规规矩矩的千篇一律,他大胆追求起了艺术的极端:倒书、反书、盲书、左手书,乃至吼书,都是他为摆脱汉字既定造型以及书法惯性的一种尝试,他认为这些因素不能束缚创作,而应该为创作提供便利,即便是被抹去也在所不惜。正如曾翔自己所言:“一个书法家,首先要是一个汉字的设计家。”一个字,不同书法体裁有不同的写法,这都是对汉字不同风格的设计,而曾翔只不过是完成了创新,但这种创新可能会引起审美不适,因为它完全不同,完全脱离于所有传统书法体。有学者认为,“吼书”状态下的曾翔或许能叫书法家,但一定是一位艺术家,在这一点上来讲,他必须要受到表扬。

  作为当代丑书的代表人物,曾翔的“吼书”代表了一种文化现象,也代表了中国现代书法的先进和勃发精神,堪称这个时代的弄潮儿。但小解认为,虽然“吼书”的出现以及大热,不失为书法的一种良性发展,但其是否能够经得住时间和大众审美的考验还很难说。就个人观点而言,小解在视频里看到的场面是令人失望的:明明是严肃的艺术行为,作者却像疯子一般狂叫不已,喊得人心里发毛,这根本不像艺术的样子;明明是用力过猛,用毛笔将纸划破了,却被认为是创作激情的宣泄,纸作为书法的唯一载体,对于书法家是爱人般的存在,暴力书法的形式不可取。“吼书”能否发扬光大,还看后来人的情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