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因何而记录？

回顾中国的媒介发展史，当我们日常生活中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更没有短视频时，摄影是为数不多能留下珍贵图像的记录手段之一。

根据《纪实摄影》作者孙京涛的观点，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报告文学”、“记录电影”、“电视纪录片”等各种追求“真实”的载体发展迅速，中国摄影界与外界的接触也日渐增多，世界新闻摄影比赛（即“荷赛”，英文缩写为WPP）被介绍到国内，它所秉承的人道主义价值观对中国新闻摄影师产生了深刻而持久的影响。

20世纪80年代，老一辈摄影家对摄影理论进行了创新发掘，新一辈摄影记者也大胆突破，摆脱了概念化、片面化的束缚，作为舶来品的“纪实摄影”概念也逐渐引起了关注。

而如今，“纪实摄影”已经成为当代中国摄影最重要的摄影形态，被应用于历史文化、传统生活、异质文化等各个领域的记录中。

本期案例解析我们邀请到了“瞰视界摄影”联合创始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林琨为大家解析纪实摄影的内核、分类以及拍摄手法，腾讯媒体研究院将内容以结构化、可视化的形式梳理出来，期待读者能够从中获得感悟。

注：下文中所有照片皆可点击放大查看

1、纪实摄影的定义、范畴及核心

一、对纪实摄影定义的概括

首先，纪实摄影是以记录生活现实为主要诉求的摄影方式，素材来源于生活和真实，如实反映我们所看到的事物。因此，纪实摄影有记录和保存历史的价值，具有作为社会见证者独一无二的资格。

解海龙“希望工程”纪实摄影《大眼睛》

其次，纪实摄影是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摄影家们，秉承人道主义精神和善良准则，以无比的毅力甚至是献身精神，深入人类的生存实际，真正的了解并尊重被摄对象，不虚构、不粉饰、不夸张，大多以抓拍的方式再现的真实的情景。

纪实摄影作品无论美好或是丑陋，目的都在于表现一个真实的世界，引起人们的关注，唤起社会良知，同时记录特有的文化，为后世留下宝贵的历史财富。

二、纪实摄影的概念范畴

1985年，美国南卡罗莱那大学硕士生斯蒂芬尼·安克莱恩（stphani e Am Rlein）在《纪实摄影的新定义》中说：

1、纪实摄影是由一个技艺高超，富有献身精神的摄影家以任何画幅的照相机拍摄的系列照片，它能抓取人类状况的现实本质，展现生活条件，无论是好是坏。

2、纪实摄影是对被研究社会状况的视觉描写。其中流露出拍摄者的关心，并表明可能需要作那些变化。

3、纪实摄影是解释人与环境，人与社会活动之间相互关系的解说性照。

中国“纪实摄影”概念的创始人为王惠敏。1984年该词初见于《国际摄影》，由当时的编辑王惠敏临时想出来为国外某一种摄影样式起名。

三、纪实摄影的核心

到目前为止，对于纪实摄影的确切概念范畴，虽然每家之言各有不同，但在主要的核心问题上基本还是达成了共识：

1、当其诞生之时，根据西方人的命名，它应当是指起到一种证明、证据和文献作用的摄影类型。

2、在中国最后定名为“纪实摄影”，同样表达了文献和历史纪年的含义，也强调了真实性的价值范畴。

3、根据两者命名的定位，纪实摄影应当是对人类社会进行的真实的记录，它的题材内容须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和历史文献价值。

2、纪实摄影分类方法

第一类：按篇幅和信息量分

· “小品”型的纪实摄影——新闻摄影

· “电视剧”型纪实摄影——报道摄影、专题摄影

· “电影型”的纪实摄影

一、“小品”型的纪实摄影——新闻摄影

新闻摄影强调在很短的时间内讲述一个故事，反映一类社会现象：

——小品的特点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讲述一个故事，反映一类社会现象，因此信息量非常集中，而且通常采用比较夸张的手法，带给人们直接的冲击力。

——而新闻摄影也具有相似的特点，它讲求时效，并且一张画面就已包含了何时、何地、何人、何事的完整叙事。今天是新闻，明天就将成为历史，明天的明天也就成了文献资料。

——一幅照片通过大众传媒成为所谓“新闻摄影”，它必定具有一定的重要性，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

——同时由于新闻传媒的内在竞争性，绝大多数的新闻照片都具有非常强的视觉冲击力，因此，新闻摄影纳入到这一类别，但我们也不能割裂纪实摄影与新闻摄影的血缘关系。

新闻摄影的评价标准：

——具有时效性

——满足画面内容的完整性

——以足够的视觉冲击力传递重要的信息

新闻摄影与纪实摄影的区别

1、纪实摄影主题先行

——纪实摄影师带着事先拟好的计划去寻找他所要记录的东西，把抓到的图片归到自己的主题中去。

——新闻摄影是由新闻和摄影两个要素组成的，两者缺一不可。新闻处于主导和支配地位，决定着摄影的目的、内容与手段、方法。

作品赏析

比如中国纪实摄影的代表作——解海龙“希望工程”纪实作品。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要拍摄的东西具有什么价值和意义，拍摄时间也相对宽松，在画面构图、视点选择、光线选取等方面能够做得更为考究。

2、两者的基本特性不同

——纪实摄影的基本特征是它的社会性、历史性、文化性和系统性，纪实摄影讲究作品对社会是否有用。

——纪实摄影不仅仅是客观记录（如此前的战争摄影），而是带着鲜明的社会目的：揭露与批判。

——纪实摄影所有用来获得高质量的手段都将为目的服务：最本质地反映社会的人。

——新闻摄影具备新闻所共有的基本素质，比如：新鲜性、重要性、接近性、真实性、客观性等。

——新闻摄影首先是新闻，它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报道手段，表明了它独具的特征：现场性、瞬间性、直观性、时效性等。

——新闻摄影是新闻事实中某一时刻的凝固，将这一时刻从其依附的时间流中分离出来，使照片成为新闻事件某一时刻的记录，更重要的是新闻摄影还具有它记录的时刻向前向后延伸的能力，这正是布列松“决定性瞬间”理论的基础。

3、区别照片好坏的标准与新闻摄影不同

——纪实摄影作为社会的见证者，从一开始就为人类的自身尊严、存在、人性的回归作出不懈的努力。

——纪实摄影图片所具有的社会价值是评价的最高标准，其次是技术标准和对影像的选取。比如摄影师所拍下的影像是否是最有价值的影像，以及拍摄中视觉语言的运用是否创新。

——而新闻摄影则由新闻价值来判定，即使是拍摄新闻人物也比纪实摄影更具“叙事性”。

4、纪实摄影从创作上与新闻摄影不同

——摄影师在拍摄过程中投入情感和理解，并表达对社会的评价，是一种主观性很强的创作活动。

——纪实摄影的魅力在于拍摄者对于这个复杂世界细微的观察，它需要拍摄者有广博的知识储备，以获得敏感的观察力，更需要拍摄者在知识背景下获得的正确的人文态度与立场。

——纪实摄影家要求用自己的眼睛把握平常，用自己的大脑理出头绪，用自己敏锐的直觉抓住现实，并以自己的独特摄影语言、视角、构图、光影等鲜明的显露出生活态度。

——纪实摄影的独创性其实体现在所有内容形式的原创性上，社会生活的每一项内容及事件的意义都是纪实摄影家要用镜头透视的对象。

——要求创作者必须挣脱相机的束缚，尽可能的让被摄对象以它自身要求的构图形式（广义）被对焦、被曝光——即以原创性的方式处理他的每一张照片，无论内容还是形式。

——而新闻摄影只是客观记录现实，客观再现生活，满足受众的认知需求。

5、纪实摄影讲究美学价值：

——纪实摄影家的审美感知伴随着敏锐的选择力，大千世界、众生浮象的时间流逝和空间变幻。

——摄影强调敏锐的直觉力：不要想，意念是很危险的（布列松）；另一方面又强调必须时时刻刻都在想，全看摄影家自身的素质、个人经历、情感、学识等对直觉力的融发。

——摄影的直觉力毫无疑问是建立在平时的不断实践、不断观察、高度专注及个人的情况体验上的。

6、纪实摄影对摄影师的要求与新闻摄影不同：

——纪实摄影直接取现实生活的原型进行创作，以作为摄影家眼睛延伸的镜头透视社会、自然，而人的现实生活丰富多彩、变幻莫测。

——摄影家必须使自己的摄影行为变成一种有意识的自觉活动，寻找“决定性瞬间”。

——“决定性瞬间”并不是什么绝技或工具，而是纪实摄影家的思维方式，是一种综合性的、牵涉到脑、眼、手的联动。

——纪实摄影家最关注的是对象的感性形式，具体一点就是对象所能赋予摄影画面的一切因素：时间进程、空间位臵、光影效果等事物众多的细枝末节。

——对这一切瞬间完成排列组合的瞬间把握构成了幅成功的纪实作品，因此纪实摄影家的审美感知的最终决定力是直觉，直觉的崇高地位被摄影家捧为神灵。

林琨作品赏析

二、“电视剧”型的纪实摄影

“电视剧”型的纪实摄影以较长的篇幅围绕着特定的主题娓娓道来

——电视剧会以较长的篇幅围绕着特定的主题娓娓道来，演员的表演也不用像小品那样夸张，更为接近日常生活。

——同样，报道摄影或专题摄影不像新闻摄影那样有严格的时间限制，摄影者也不会“被迫”用单独一张照片来说明问题。

——他们可以更深入的挖掘主题，更全面、更详细地表现被摄对象，用数量较多的、风格和形式统一的、成组的照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例如在《当代中国纪实摄影：中国故事》中，就收录了近百位中国当代摄影家的近两百组图片。他们选择了独特的题材或根据自己的视角进行较长周期的专题性拍摄，每一组图片都向我们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在评价标准上，报道摄影或专题摄影更重要的则是题材的选择，要看摄影者是不是能以独到的视角选择有价值的主题，并能够深入的挖掘到事情的本质，并以合适的方式表现出来。

三、“电影”型的纪实摄影

“电影”型的纪实摄影更主观性、观念化，更具有导演的个人色彩。

——电影的篇幅长短介于小品和电视剧之间，它并不要求对一个故事娓娓道来，而是更主观性、观念化，更具有导演的个人色彩。

——在纪实摄影中同样有这样一类的作品，照片与照片之间并不具逻辑性，却富有摄影家的独特风格，写实的同时又具有强烈的写意性或象征性。

——“电影”型纪实摄影的评价标准是能够恰如其分地把握写实与写意的尺度。

实例解析：

这是一幅黑白照片，画面表现的是一双龟裂粗糙的脚，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极强。摄影家没有将镜头对准战火纷飞，或是流血牺牲，然而一双"饱经苦难"的脚却毫不留情的揭示了战争的残酷和埃塞额比亚人民条件的艰苦。

通过这双脚可以看出埃塞俄比亚人不屈的精神，这幅照片足可以唤起国际上爱好和平反对战争的国家和人民对埃塞俄比亚人民的同情和支持。

《埃塞俄比亚士兵的脚》艾尔弗雷德〃艾森斯塔特摄

再比如《面包师傅》，它源于摄影大师奥古斯 特〃桑德的《时代的脸孔》——其中的每一帧照 片从表面上看都没有情节上的关联，每一个人 物都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集合在一起却展现了 一个民族的性格，桑德也用他拍摄的日耳曼民 族的众生相为历史做出了见证。

《面包师傅》奥古斯特·桑德

作品赏析

摄影大师奥古斯特·桑德的《时代的脸孔》

第二类：按摄影主题内容分

· 重大事件

· 百姓生活

· 社会风景

一、重大事件

这是一类对所发生的重要的、有影响力的事件进行的摄影，例如战争、政治事件、重大仪式、灾害等等。

毫无疑问，重大事件对于人类的生存与发展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甚至会影响人类历史的进程，因此这些图片无论对当世的还是后代的人们，都具有弥足珍贵的纪念意义和历史价值，足以帮助人们温故知新，从摄影家敏感的视觉记忆中，找到前行的方向，或者少走弯路。

（右侧为林琨以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为主题的系列摄影作品）

二、百姓生活

人类的社会不光有领袖伟人，同时还有凡人百姓；

不止有刀光剑影风云变幻，同时也有柴米油盐平平淡淡。这一类摄影作品将目光投向最广泛的人类生活。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不管是主流大众还是边缘个体，流行前卫也好，民俗风情也罢，善良的、罪恶的，高尚的、堕落的，欢乐的、痛苦的……都被凝结成一个个精彩的瞬间，被观看，被感叹，被学习，被思考。

（右侧为林琨以百姓生活为主题的系列摄影作品）

三、社会风景

人类社会是整个自然环境的一部分，人的生存活动必然有其背景环境，包括自然的环境和人工的建筑等等。

摄影家对其进行的记录不仅仅是像风光摄影一样展现大自然的奇巧瑰丽，而是具有一种象征性或是揭示的过程，多侧面的表现人生。

（右侧为林琨以共享单车为主题的系列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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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标准

对于"重大事件"、"百姓生活"、"社会风景"三个类别的评价标准，主要是从内容上有比较好的把握，或力拔千钧，或细致入微，或诚挚动人……真要分出个高低要注意不能流于俗套，同时当然要符合摄影这一艺术领域的审美标准--能够通过形式感上的足够冲击力，带给观众更多的思考空间。

第三类：按照片拍摄动机分

· 社会纪实（报导式纪实摄影）

· 文化记述（文献式纪实摄影）

· 纪实人文（日记式纪实摄影）

一、社会纪实（报导式纪实摄影）

以反应社会问题、关注弱势群体，包括饥饿、贫困、

疾病、战争等社会题材为主的，以期引起世人的关

注，进而推动社会改革和发展的纪实摄影。

代表作品：解海龙 《希望工程》

二、文化记述（文献式纪实摄影）

关注即将消失的文化遗存和传统民俗，为后人留做历史资料为目的的摄影作品。

代表作品：陈锦 《四川茶铺》

三、纪实人文（日记式纪实摄影）

以人与生活为主线，讲述人的故事、表现人的情态、揭示人性本质，体现人文关怀，凝固生活细微，并以小见大见证社会变迁的摄影作品。

代表作品：

王福春 《火车上的中国人》

3、纪实摄影主要评价标准

对摄影进行分类，是要更透彻地认清它的内在规律，进而建立对不同类型作品的不同评价标准。

我们不应当把表现普通市民生活的照片与揭露战争的血腥与残酷的、画面冲击力非常强的照片相提并论，就像著名的"荷赛"摄影奖获得第一名的几乎都是体现战争、杀戮、死亡、罪恶等直接给人带来视觉冲击的图片。

一、评判标准之一：真实性

——纪实纪实，照片首先必须真实，真实性都不能保证又何谈纪实性？

——纪实摄影并不排斥摆拍，关键是要符合事情的真相和事物的规律，比如奥古斯特·桑德的《时代的面孔》，但在新闻摄影中决不能采用摆拍，否则违背其本质精神。

——好的摄影师应当具有导演的特质，正如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在一个绝佳场景处等待他的“决定性瞬间”。

——由于数码技术的出现和飞速地发展，纪实摄影的真实性正受到挑战，这只有依靠每一位摄影者的职业道德和良知了。

卡蒂尔-布列松作品赏析：

二、评判标准之二：要有人道主义的精神

——即使是铁面无情如法律，也要提到不能有违“善良风俗”，更何况是我们的纪实摄影。

——真正有同情心、有爱心、有正义感的摄影家们，不会以“零度情感”为准则，不会恶意的暴露、不会高高在上地“俯 视”。

——他们表现伤痛、疾病、罪恶、战争以及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不仅能表达“同情的战栗”，更期望能“引起疗救的注意”，能促使当事人的思索，带来改变的可能。

摄影作品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主题摄影作品

4、纪实摄影拍摄手法

一、三种纪实摄影作品分类

——图片故事：对某人，某事件进行具体的描绘，注重情节和连续性。注重非关键时刻的拍摄，使之成为慑人心魄的一瞬。

——图片系列：相同的主题，相互关连的成组照片，静态纪实，没有时间的限制和变化。

——图片短评：对某事、某群体的认识，每幅作品具有独立性，有评论，无互相承接关系。

1、成系列，都是由一组照片组成；

2、有明确的主题和内容；

3、对主题的深入研究，且具社会性、哲理化。

二、确定并融入拍摄主题

——纪实摄影作品无论美好或是丑陋，目的都在于表现一个真实的世界。

——当下纪实大多以抓拍的方式再现的真实的情景，引起人们的关注，唤起社会良知，同时记录特有的文化，为后世留下宝贵的历史财富。

——在拍摄前需要明确拍摄的方向或主题，并有针对性地去观察，了解被拍摄对象的规律。

这组名为《劳动之光》的作

品在拍摄前，已构思好主题：

要拍出电力工人在检修时的

专注，经过前期观察并掌握

了其工作规律后，得到了这

个工作瞬间

纪实摄影作品要强调气氛的

营造，充分地运用各种构图

形式的正负作用，将被摄体

和拍摄者的情感、心态都恰

当地表达。

三、倾注摄影者的情感

摄影者用影像表达情感，首先要对其全神贯注、倾注情感并保持足够的热情和敏锐的洞察力；在倾注情感的同时，要用你的独特的视角和镜头语言去感染观众，这需要长期的摄影积累。有些纪实需要与特定的“纪念日”相结合，让观者引起共鸣。

要想感动别人，首先要感动自己。下图名为《民工子弟学校现状》的作品拍摄于2012年中秋节，反映了当前情况下民工子弟学校的教育状况，展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朴实画面。

四、记录“决定性瞬间”

1、何谓决定性瞬间？

从街头摄影说起：“内涵”是街头摄影的本质，“构图”是其形式包装，内涵与形式的融合就是决定性瞬间。布列松强调的决定性瞬间，是指形式与内涵的融合达到情绪最高亢的那一瞬间。（虽然街头摄影的风格不止这么一种，但决定性瞬间仍然是街头摄影的主流。）

2、决定性瞬间理论对纪实摄影的影响

——“决定性瞬间”理论于1952年卡蒂埃•布列松出版《决定瞬间》画册时在前言中提出。

——他指出：对于摄影来说“选择的环节是最重要的，在选择的空间中，把某一有意义的特定瞬间固定下来”。

——对于表现人，“要捕捉住被摄者外部世界和内在世界相互交融的典型瞬间”、“尊重被摄者周围的环境气氛”。

——典型瞬间虽然只是一个瞬间，却可能有过去的残留，映照着未来，蕴含着一个事物发展的过程，使人感到强烈的生命力和运动感。

——瞬间一刻，既发掘现象的本质，又将具有含义的形式严密地组合起来。

五、纪实摄影拍摄器材与方法

我习惯于用24-70mm为主力镜头捕捉“决定性瞬间”，其中35mm这个焦段不宽不窄，恰到好处，街拍、人像、环境兼顾，不夸张不变形、中规中矩，它能很好的让摄影者形成 “条件反射”。

1、拍摄方法

——在动作行为有重复出现的情况下选好角度，调好焦距后，等待理想画面的出现立即进行拍摄。

——有预判性去捕捉决定性瞬间，这需要长期反复的积累，培养条件反射的镜头感。

——尝试拍摄一个主题或者组照，没有打动一切的器材和技术，打动观众的是你对画面的敏感和热情。

——通过影像切割（眼睛与取景器）把呈现在眼前的诸多元素中，能够对你体现主题有帮助、有烘托、有价值的元素分离出来（此理念应贯穿于前期拍摄与后期处理过程的始终）。

2、后期处理方法

——中国摄影师一般来说比较关注胜利者的灿烂笑容，而西方摄影师更注重人本关怀。

——这不是摄影技术问题，主要是不同的教育和个人修养与认识带来的结果。

——从纯技术处理角度看，个人认为任何照片都是可以进行后期处理的。

——当然，纪实照片的处理必须是忠实于原作的处理，而不是刻意增加或删掉任何内容的处理，所以应当十分谨慎，绝对不能破坏了摄影师拍摄的主题原意。

#上面两张图为同一作品，是《国家地理》2012摄影大赛“地方”组的获奖作品。然而，拍摄者很快就收到《国家地理》的第二次通知，告知他这张照片因为使用Photoshop移除了画面中的一个塑料袋，被取消获奖资格。

3、拍摄形式

摄专题时，需要在叙事方法，构图等方面有自己的风格。虽然是成组的专题照片，但每张照片都应该能够独立地表达与主题相关的形象信息。

Ａ 镜头形式的变化，要有全景、中景、近景、特写。每种形式都要表达出特有的信息，即全景表达气势、场面，中景表达动作，近景表达表情，特写表达细节。

Ｂ 构图要有变化，横竖画面要适当配臵，有变化。景物配臵有变化，人物安排，方向感，画面的线条都要有变化。

Ｃ人物表情要有变化。人的姿态、动作、表情要有变化，要足以反映某一侧面的典型神态。

拍摄形式

Ｄ用光要有变化，虽然纪实摄影以内容为重，但光线的形式变化也是需要的，好的光影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顺光、侧光、逆光、闪光灯、剪影等形式的变化，可带来艺术美感。

Ｅ画面类型留有选择的余地，同一个镜头多拍摄几个角度，同一个内容多拍几个镜头，抓拍决定瞬间画面，使照片具有张力。注意细节（形体语言，背影，阴影）。

Ｆ拍好主题照片，主题照片就是“兴趣点”主题要鲜明，紧扣主题。其质量要好，即瞬间典型，气氛浓烈，构图严谨，用光独到，色彩、影调讲究，清晰度好。忌白，直。

作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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